gumpduck

昨天去參加畢業典禮。
研究生無所謂畢業，把論文交出去，證書自然就會到手
但大學的畢業典禮因為SARS取消
加上研究所，台大已經被我當成小學來念
六年的青春，如果沒有畢業典禮作為形式上的句點
總是感覺少了什麼，更何況老娘老姐興致勃勃，半年前就在規劃
斷是沒有不參加的道理。

禮拜五一家三個女人浩浩蕩蕩從新竹開車殺上來，
要住進新體對面的福華會館
但路不熟，車子開到跟台灣大學名字很像的台北大學
手機遙控了老半天，才讓他們回到建國南北路，找到飯店

那天晚上實驗室聚餐，pub續攤我沒去，但回到宿舍打理打理
抵達飯店也已經半夜，陳小葳睡得亂七八糟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是因為要畢業嗎？
明明一點畢業的感覺也沒有。
拉了張椅子坐到窗邊，十一樓看下去，這間我念了六年的學校
校園一景一物在我面前展開，夜空中燈火通明的新體顯得格外耀眼
可能還在為隔天畢業典禮做最後的準備
他們準備好了嗎？我一點都不知道我準備好了沒。
---
早上睜開眼睛，陳小葳正在床邊偷穿我的球鞋
看到我醒過來，回頭作了個鬼臉，然後咯咯笑地拖著我的鞋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想，要跟一歲半的小毛頭解釋香港腳是什麼，很困難
只能默默祈禱，小朋友的fungi receptor最好還沒發育完成。

為了畢業典禮，前一天我特地跑去無印良品買襯衫跟領帶
一直以為我娘跟我姐會綁領帶，但早上拿出來，他們倆個立刻投降
只好勉為其難的用舊領帶，淡藍領帶搭配白襯衫效果很怪
算了，反正外面還要套著碩士服。

之前就聽說學校的畢業典禮，對醫學院的學生很不友善
但能多不友善？我走進會場才體會出來
綠領的醫學院畢業生排在會場的最後，地點差就算了
我們這些研究所的座位，居然只有一排，叫做「醫學院其他所」
是怎樣？我們招誰惹誰啊？整個醫學院十幾個所，幾百個研究生
只給我們一排十來個座位？拜託，要是陳幸妤來參加畢業典禮，她也得坐在我們這一排
學校是算準了她老人家只會參加禮拜天的牙醫系撥穗
所以我們這些蠱毒魍魎隨便打發就可以嘍？
是啦，過去醫學院畢業出席率一向很低，但也不能這樣荼毒我們啊
更何況今年「其他所」的出席率特別高，一排根本不夠坐
我只好把黏在椅子上的告示板拆下來，貼在前一排醫技系的告示板上
硬生生多擠出一排疏散人潮。

既然陳幸妤沒來，今年台大畢業典禮自然沒有總統，
很好，不然美好的畢業典禮
被叫好聲跟噓聲淹沒，很難看
但還來了王金平跟謝長廷，號稱第一學府的畢業典禮，總是難逃濃濃的政治味
無所謂啦，平常都是在螢光幕上看到他們
能親眼看看也不錯，而且校長三長跟這些政治人物進場
剛好是從我們醫學院其他所旁邊的小門進來，十足十的近距離接觸
看到謝長廷的時候，我好想站起來鼓掌大叫：
「大炳你好棒！」
可惜後面都是記者跟攝影機，如果真的這樣做，好像就不用寫論文了
只好把這些吶喊留在心裡

整個畢業典禮實在很無聊，都是些很八股儀式跟講話
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大家很喜歡在畢業典禮請名人演講
學校很有心，請到嚴長壽，就是那本「總裁獅子心」還是「心獅子總裁」的作者
anyway，嚴老大也很有心，認真地在台上口沫橫飛
講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坐在最後一排的醫學院其他所學生
在鬧哄哄的會場哪聽得到他在說什麼，只看到一個打扮很像陳松勇的傢伙手足舞蹈
後來聽我媽說，演講的內容其實很有教育意義，我想也是
但實在太冗長了，當他講完全場響起如雷的掌聲：
「喔，天佑畢業生，你終於講完了..」

在大學待得最久的學生，除了延畢的大學生
就屬博士班學生，所以畢業典禮上，博士班一個一個上台撥穗，領畢業證書
要知道，台大是所巨大的學店，恩，學校
所以每年有數以百計的博士從椰林大道走進社會
今年也不例外，有487名博士班學生畢業
見鬼了，487個博士一個一個上台，程序單上排了五十分鐘
一個人九秒，我相當懷疑校長各院院長這些老人家，會撥穗握手到無力抽筋
第一個上台的是中文系新科博士，應該是個身心障礙者
但我們後面一陣騷動
「中文系好操啊，博士班操到要做輪椅...」

博士班頒證書越頒越慢，校長漸漸沒力，笑容越來越僵硬
更別提各院院長了，想想在後面待越久，我們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風涼話
索性大家招一招，拍個團體照就散場
我拉了老娘跟老姐陳小葳到處照相
因為莫名其妙的意外之故，手上三束花，重得要死
而且天氣又熱，陳小葳跟我照沒兩下就沒力
只好草草結束，回飯店吹冷氣，結束沒什麼氣氛的畢業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