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接下來相親記寫不完的話,絕對不是我蓄意拖稿,
很可能是被賴一摳派來的保安抓走
或被徐鳥蛋給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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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回到大三那件事。
答應鳥蛋過後幾天,還在期末考周
但那學期我修的課很少,老早就考完
有天下午,我正忙著打三國誌,鳥蛋來電
「ㄟ,你下午出來跟我女朋友的同學喝個咖啡吧!」
「啊?什麼?不是說四個人一起吃頓飯嗎?」
「你們就先見個面也不會怎麼樣啦!我把她的電話給你,還有E-mail
我女朋友已經叫她在家裡等你,打電話給她吧。」
「不行,我在作實驗。」同時攻打曹操跟孫權,的確是項實驗..
「作什麼實驗啦!」
「不行啦,這實驗很重要。」要是輸了,又得兩年養精蓄銳,的確很重要。
「好啦好啦,那我叫我女朋友跟她講。」
於是,我逃過提早見面的危機,
但,該來的要是要來。
印象中是期末考結束那天吧,也是我去補GRE的頭一天
鳥蛋跟我約在師大碰頭,跟他們去師大夜市的餐廳吃中飯
因為是人家的主場,除了水準書局,那一帶當時我並不熟
所以早早就到師大校門口等人,但等待是很折磨人的
索性進師大到處晃晃,說實在,這真的不像所大學
比較像是放大版的高中或五專,也許是台大校園待太久
潛意識就覺得大學就要有點面積,有點氣派
最起碼,也該有些偏僻的角落,半夜情侶們牽著腳踏車漫步累了可以躲起來休息休息
總之,那是間看起來就很正直的學校。
晃回大門,只有鳥蛋在門口等我
她女朋友跟同學還沒出現,兩個人只好在門口講垃圾話、四處張望
一會兒,兩個人影從校門口鑽出來
「啊!來了來了。」
有點像是看別人當兵抽籤吧,這種時刻很刺激,又有點事不關己的感覺
但明明是被抓來相親,我只好提醒自己有點危機意識
當人影慢慢變得清晰,我看到一個帶著還算可愛的笑容,臉上很多痘痘的女生
跟一個看起來沒什麼笑容,但看起來還蠻冷艷的女生
兩個人肩並肩出現。
老實說,我根本不記得鳥蛋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子
所以連該對誰喊「鳥蛋嫂!好久不見!」都搞不太清楚。
直到痘痘女孩投向鳥蛋的懷抱,情勢才趨於明朗。
所以,所以,我要面對的,是那個看起來沒什麼表情的冷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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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嘛,吃來吃去就是無敵簡餐
鳥蛋很體貼的幫他女朋友裝飲料裝湯
既然他都去了,我也只好裝紳士,起身幫忙
平常都不會作這種事,這種時候...唉
看來,想複習生活與倫理,生活小習慣跟餐桌禮儀
沒什麼比來場相親更棒的了。
先前我沒看過鳥蛋跟他女朋友怎麼相處
那頓飯開了我的眼界,不管你平常對他的印象怎樣
那個時刻在我的面前的,是個小鳥依人、溫柔婉約的徐鳥蛋
相對來說,他女朋友還真英明神武得緊
要不是來相親,這種飯非常有娛樂價值。
但偏偏就因為這是相親,即使有這麼噴飯的畫面
我還是得一臉嚴肅地吃飯,背挺直,飯就口,椅子坐七分
一輩子沒吃過這麼痛苦的簡餐,雖然嘴巴在動,我滿腦子想著的
卻是七里亭的滷雞腿飯跟豪邁大杯冰紅茶...
鳥蛋跟鳥蛋嫂很努力要熱場面,辛苦他們了
但鳥蛋只會接話,搞笑跟耍冷的功力,在他女朋友面前武功盡失
對話往往沒兩句就歸於沈寂,只剩用餐時叉子刀子鏗鏗鏘鏘的聲音
「聽說你暑假去歐洲自助旅行喔?」
鳥蛋的女朋友很努力開了個話題
「是啊,趁遊學結束後的空檔,在開學前去西歐跟中歐旅行。」
「聽說你都是一個人走耶,好了不起喔,你說對不對,鳥蛋?」
「是啊,是啊。」
「那你旅行的這段期間,你最喜歡哪個國家啊?」
「喔,我最喜歡瑞士,風景漂亮民眾和善,既有法語系國家的浪漫又具備德系的嚴謹。」
「這樣啊,那法國勒,你去玩的印象怎麼樣啊?」
「喔,巴黎治安很不好,衛生很差交通混亂,而且法國人對不會法文的人很不友善。」
「這...這樣啊,K以後也很想去歐洲...」
「嗯,我在學法文,以後想去法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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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離開餐廳,走回師大門口的路上
我的鞋帶剛好鬆了,蹲下來綁
冷艷女跟鳥蛋嫂繼續往前走,鳥蛋留在我旁邊
「怎麼樣?我女朋友的同學怎麼樣?」
「啊...就那樣啊。」
「那有沒有興趣,去喝杯咖啡啦。」
「嗯...啊...」我一臉苦笑
「啊喲,都出來了,幹嘛去喝杯咖啡啦。」
「鳥蛋啊,你說出來吃個飯就好,我都出來了。」
「那就再去喝個咖啡啊,就去啦。」
「可是我晚上要補習,這樣很趕。」
「啊喲,不然去你補習班附近喝咖啡啊,這樣你要去補習也很近啦。」
「.........」
等我綁好鞋帶站起來,鳥蛋嫂也拎著冷艷女走過來
「阿甘阿,k說她想問問你去歐洲旅行的事情。」
「是阿是阿,阿甘知道很多啦!」
「那你們兩個自己去喝杯咖啡聊聊,徐鳥蛋,我們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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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半個小時之後,我跟小藍載著冷艷女,出現在懷寧開封街口的IS coffee
之所以是懷寧街,因為這裡離來欣最近,我要補習比較方便
之所以是IS coffee,因為冷艷女習慣喝IS coffee,皮夾裡都是IS的咖啡卷..
老實說,那時候對咖啡一竅不通
大概只知道Latte、Cappuccino、愛爾蘭之類
偶而才會附庸風雅地去starbucks買杯咖啡,找個靠窗的座位發發呆
享受店裡咖啡豆的香味,如此而已
但那天下午,讓我一竅不通的,還不只咖啡而已。
既然鳥蛋嫂交代,要講旅行的事情,整個下午我就認真地聊旅行的所見所聞
去歐洲的自助旅行,是升大三的暑假
時隔半年,記憶還很清楚,要是時間允許
我可以像報流水帳一樣,從搭火車離開漢堡開始一路交代到飛回台北
當然啦,不可能真講這麼多啦。
只是冷艷女很沈默,大部分的時間都半靜靜地聽我講
為了不讓場面冷下去,也只好唏哩呼嚕地說下去。
雖然,氣氛看起來沒有冷場,但尷尬的感覺一直在空氣中飄散不去
記得立研說過,有些人很容易熟,有些人很不容易熟
有些人,即使面對面聊天聊個三四個小時氣氛熱絡
但話依舊講不進心坎,下次見面,感覺仍然像個陌生人。
那天下午聊天的感覺也很類似
其實,一個人看神情,講話的語氣、方式
大略可以猜得出這個人是不是很健談,或者個性開不開朗
冷艷女其實一點也不冷艷,很明顯。
講個幾句話就可以感覺得到,但她很刻意地減少發言
有時候講些比較有趣或新奇的見聞,會看到她眼睛發亮,很想發表看法
但緊接著眼神立刻壓抑下來,欲言又止
即使我很刻意讓她接話,她也是皮球踢個兩下就放在地上
只是,人都出來了,總是要把面子給作足
天秤座,什麼不會,最會照料這些人前人後細細小小的面子問題
我還是想辦法把氣氛炒熱,像是表演了整整快三個小時的單口相聲
到了傍晚,我得去補習了,她說她也要回師大法語中心上法文
為了把事情做到漂亮,我自告奮勇又載她回師大。
於是,整個下午我等於來回南陽街跟師大夜市兩趟。
早知如此,中午吃完飯,就該留在師大喝咖啡的
可能我真的是應了我媽去算的命書所說,天生勞碌命吧?
下午從師大來南陽街,路上車子很少
等傍晚尖峰時段,沿著羅斯福路騎回去,路上都是橫行的公車跟汽車
我在車陣中穿梭,不時覺得,冷艷女的大腿在發抖
特別是我在車陣中鑽來鑽去的時候,我的屁股幾乎被她的大腿「夾住」
要是她的大腿夠力的話,我的屁屁大概會從坐墊被擠出來吧?
「ㄟ,你有沒有保險阿?」
「什麼?」
「我說,你媽有沒有幫你買保險?」
「為什麼?」
「我是我們班上出了名的危險駕駛。」
「喔,這樣阿。」
「是阿。」
「我們家不准我騎機車,所以我沒有被人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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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到了師大路跟和平東路交叉口
我放她下車,心想,
這頓飯委屈了你,也委屈了我,但不管怎麼樣,總算結束了。
只是,基於禮貌,還是補了句
「下午很開心,希望以後有機會多連絡,看是要再出來聊聊天或看電影都可以。」
「嗯,好阿,都可以。」
老實說,我不覺得她的表情真的是都可以
只是這句話一冒出來,不管我們心裡在想什麼,
下次見面好像勢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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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寒假現在想想,其實蠻慘的
過年有點晚,所以過完年就直接開學
真正的寒假只有三個禮拜,我要補GRE,要進實驗室做實驗
春滿樓張老闆那年不知道想什麼,短短的寒假居然收了個winter
而且,還丟給我帶,拜託,跟我同屆耶,要我帶她做實驗?
我聽了都傻眼,但身為長工,一日滿樓工,終身負所托
只好硬著頭皮帶她跟我做PCR。
偏偏,如果是好做的PCR也就算了
我夾的是brain cancer的組織抽出來的DNA,用LCM打出來
sample量很少,quality也不好,所以PCR成功率不高
但成功率不高總得想辦法解決,你有聽過台積電員工跟張忠謀抱怨
「老大,我們矽晶圓的良率提升不起來阿,所以你錢得少賺點喔!」
應該沒有吧?更何況,張忠謀會說好才怪。
所以,我的實驗室生活,幾乎是在失敗的PCR跟trouble-shooting之間渡過
挫折感還蠻重的。
而且,那年冬天不知道為什麼,台北幾乎天天在下雨
沒辦法騎小藍去南港中研院,只能撐雨傘,從宿舍走路到捷運六張犁站
搭木柵線到忠孝復興,轉板南線到昆陽,然後再搭藍線公車抵達中研院
開始一整天trouble-shooting的工作,
順便試圖讓winter了解,不是每個作實驗的,都像我這麼遜
當傍晚實驗告個段落,路線倒過來,搭藍線公車回昆陽,到地底下搭板南線去火車站補習
補什麼?GRE阿,我說過了。
跟我差不多年代,每個想飛出去的人,幾乎都要去屬於蟑螂的南陽街補個來欣GRE
每個禮拜要上兩到三次的課,還有錄影課程跟有的沒的考試
為的只是趕在九月取消電腦考試之前,考個漂漂亮亮的成績申請學校
那真的是個可怕的過程,我們像迷哥迷姐一樣迷戀方有毅
去補習上課,可以看到講台上拿著麥克風的方有毅,
假日去上附送的錄影課程,可以看到電視機裡的方有毅
打開背包,可以念到講義上的方有毅,
聽上課的錄音,可以聽到耳機裡的方有毅
甚至打開E-mail,可以收到電子郵件裡的方有毅
為了把GRE考上兩千分,我們用迷戀裴勇俊王心凌周杰倫的方式
扒著一個年近半百的糟老頭不放。
總之,那個寒假忙得有點不太正常
真的是在放假嗎?我怎麼覺得好像忙到身體不是自己的?
但,即使週末只有禮拜六中午到禮拜天晚上,這短短的一天
現在卡著尷尬的相親事件,我還是得硬著頭皮橋出時間找冷艷女出去
而且,某個角度來看,這種兩個人出去的行為
叫做「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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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出去兩次,第一次出去,是寒假第一個禮拜六的中午
早上補習,結束跟她在新光三越門口,兩隻獅子的正中間碰頭
很高中生的見面地點。
碰面之後,在羅多倫吃了個三明治
還是沒什麼話,只是聊聊對於南陽街的記憶
冷艷女幾乎沒補什麼習,所以,即使穿了三年的郵差裝
對於南陽街的記憶,也只有從北一女經懷寧街到火車站的記憶
至少,她只說了關於這條街的記憶。
因為話實在太少了,只好轉戰西門町看電影
我挑了電影「魔戒」,她挑了戲院「樂聲」
很宿命的地方,當我進電影院的時候,還想著大一幫沾沾沾壯膽
陪他跟詩函來這看「穿梭鬼門關」
零分的約會電影,也因為零分,看完電影只好陪倒楣鬼
頂著12月的寒風,去中正紀念堂吹風吃巧克力
但這次情況也沒有比較好,更何況,我一點也不希望這算是約會之類的
遺憾的是,進場還遇到熟人。
我想,黃小黑應該記得吧?
「魔戒」是部好電影,但跟誰看其實影響也很大
如果換成是跟熟人,甚至自己看,回家的時候嘴邊還會帶著笑容吧。
只是,一個禮拜下來,我實在太累了
在電影院被聲光效果轟炸,等燈亮幕下,我已經累壞了
腦筋一片空白,走出戲院,正想該說什麼的時候
「那就這樣嘍,我要先回家了。」
這是第一次「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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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約會」,也是最後一次
是隔個禮拜的禮拜六,寒假的疲憊繼續累積
但基於禮貌,跟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終止的尷尬
還是無奈地繼續約她出來,去東區的貝里尼吃飯
為了讓她可以稍微不沈默點,我還好心地帶了些歐洲旅遊的介紹
想讓她看看,至少,要是我半途不支累癱了,還可以翻翻這些東西,把時間打發掉。
因為沒有預先定位,我們在貝里尼的門口等了一會兒
拿出背包裡的書
「這些可以借你,你回去看看再還我。」
「喔,謝謝,不用,我家裡也有。」
看著對面的麻布茶坊,人潮熙熙攘攘,我突然覺得有種羨慕的感覺。
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像,pasta冷掉有多難吃,而且,想用叉子夾起來也很吃力
可是因為那天氣氛實在太冷了,我只好一根一根,一個一個pasta慢慢叉起來
放進嘴裡,先品嚐醬汁的味道,講個兩下,讓麵粉的香味擴散到嘴裡
然後再緩慢的運轉臼齒,把麵條磨碎,等待口水充分地分泌,混合均勻,才嚥下肚子裡
然後,繼續夾下一個pasta。
真的,吃沒多久,pasta就結塊變成冷pizza。
我越想越不行,放下刀叉,閉上眼睛,
試著去揣摩H還在我心中,讓我魂牽夢縈的感覺
等確定可以表現得很自然,才張開眼睛,緩緩開口
「嗯,我覺得有些話,好像說清楚比較好。」
「嗯,請說。」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喜歡的人,只是卡著鳥蛋的拜託,才來吃這幾頓飯...」
「嗯,其實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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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開了,突然好像什麼結都解開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樣,抓了個替死鬼當臨時情人
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們都卡著人情壓力,只好來相親,都怕傷了對方的心
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來約會。
因為她不想讓我有過多的聯想,所以才會始終保持沈默
那個下午,不知道鳥蛋夫婦會不會耳朵很癢?或是不停地打噴嚏?
總之,我們兩個在東區IS coffee咒罵他們倆個很久。
話說開了,冷艷女就變得很好聊,在咖啡店從兩點聊到六點半
很多事情,甚至之前她跟我們班上某個人的八卦,聽得我一愣一愣地
只能說,台北是個小地方。
而且,有個那陣子我很愛說的經典台詞,也是在這裡出現:
「跟你說,我是外省人。」
「你是廣東人吧?」
「你怎麼知道?」
「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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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要回新竹,她陪我去坐捷運,然後搭公車回家
當捷運開進月台,說聲掰掰走進電車,隨著警示聲逼逼逼想起
車門關上,我回頭搜尋人海中的她,忽然發現,她臉上寫著種落寞
那種落寞,讓我有點歉疚。
人難免會自私,就好比說相親,為了不讓對方受傷害
我們一直勉強著自己來約會,不敢坐機車硬是坐,累到不想出門硬是出門
換個角度想,也是種自私,一種不想讓自己揹上
「眼光長在頭上」,「自以為自己多受歡迎」之類惡名的自私
只好把整件事情當作俄羅斯左輪,看誰最後擊發了那顆子彈。
這顆子彈最後是我擊發的,或許我累了
或許我一開始也輕忽了我跟她之間,也有當普通朋友的機會
人的感覺其實很簡單,要,不要,隨便無所謂
但牽涉兩個人之間的感覺,會因為存在著兩個人,原本一惟空間的簡單問題
瞬間變成二惟的九宮格,只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可以讓兩個人都歡喜
如果是更多的人,問題更複雜,讓大家滿意的或然率更小
所以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能互相喜歡,彼此欣賞、珍惜,是很難得的緣份
只是,像相親這樣,硬是把原本沒有關係的兩個人拉在一起
在九宮格裡劃圈圈,怎麼說都很不自然,涉及到要讓許多當事人有台階下
反而比單純的追求更複雜。
更何況,去找個陌生的人來跟你見面,如果最後告訴你
「喔,我對你沒意思,抱歉!」
即使這個陌生人,平常在路上碰到,連正眼也不會看一眼
但在相親這樣的場合,很難不去在乎這種沒來由地被淘汰的失落感。
說得自私點,不管怎麼樣,最起碼也要「林盃」或「老娘」來決定要不要你(妳)
那來妳(你)嫌棄我的餘地?
或許,就因為人跟人之間這麼複雜,以及無可迴避的自私
那次相親的經驗,讓我感觸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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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常常聽到有人說,
「我就是自私,就是比較自我,沒辦法,個性就是這樣。」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
「自私」跟「自我」居然可以變成值得標榜的個人特質
只能說他們或許被保護得太好,或許真的太年輕
以致於不曾體會過被自私傷害,是多麼地痛苦。
每個人都會自私,自私就像是人際關係的原子彈
你可以自己決定要恐怖和平,還是核子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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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第二集有點故意插題
好玩嘛,雖然後半段有點太嚴肅,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