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mpduck

禮拜六回新竹，收到黃小黑寄的明信片
感覺很開心，從一個曾經熟悉又再度陌生的城市
寄來溫暖的關懷，雖說講起來有點噁心啦
但黃小黑現在在歐陸受苦受難
不管怎麼樣，都還是要幫他加油，
拿出查理的真本事阿，洋妞就在柳暗花明處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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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最後的那個問題阿，
改天等我有空，我再寫個小短文給你啦
最近我也在TOEFL跟實驗之間，日夜奮戰。

前幾天連續看了兩部愛情喜劇片
再見鍾情(A lot like love)跟絕配冤家(How to lose a guy in ten days)
典型的好萊塢片，即使男主角被炸到火星
地球也會搭載女主角，偏離軌道尋夫去，
反正不找到那個有小雞雞的傢伙，電影是不會結束的。

最近常覺得，或許我們都太會說話了
連麻木不仁都可以包裝得漂漂亮亮
偶而看看輕鬆喜劇，開懷大笑之餘，
重新體會一下，什麼是發自內心的感動
得也好，失也好，總比不上不下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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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的照片，是How片的女主角，Kate Hudson
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雖然已經有把年紀，
雖然胸部可能不如大家期待的大甚至學姊嫌說有點外擴
但

超正。

前兩天整理照片的檔案，發現這張照片
上禮拜在Jiuliano，Sab拍的，有我的手跟cappuccino。

只是照照家裡唸書的角落。
昨天後來大家說，九月底要來我住的地方開轟趴

阿亮晚上的飛機飛舊金山
大家照例出動送行，不過因為碰上平常日，又是深夜
能去的人比較少，anyway，心意最重要吧，我想
傍晚離開實驗室，學姊聽說我要去送機，很誠懇地看著我
「你還真是有情有義阿..」
會嗎？朋友這麼多年，去送機是應該的吧？
更何況我才送兩趟，沾沾沾可是直接跳過阿XD

集合時間有點晚，妙嫻開車，還要繞過去載邱罐頭
corsa又快沒油了，搞得大家路上很倉皇
後來阿亮打來，才知道飛機起飛時間比我們以為的慢了半個小時
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出國都是走一航廈
一航廈總是可以把出國的氣氛，搞得很像去澎湖觀光，
差別只在那裡的澎湖可能要飛個二十個小時，有點遠而已
相對來說，二航廈就很有國際機場該有的氣派
但上次來，是大一暑假幫H送機，算算已經是五年前的往事
除了一入門涼到會發抖的空調之外，沒剩下什麼太多的記憶
看看我連出境入境大廳都帶錯路，顯然忘得非常徹底。

阿亮出國還蠻妙的，除了她爸爸之外
她媽跟時速二十帶路的外公都要飛過去省親
所以最後當他們入關，只剩下亮爸自己一個人形影單隻地開車回家
我想他的感覺應該很妙吧？到底是送機？還是被送？

前些天，實驗室發生火災
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過就是P2級細胞培養室的高壓滅菌鍋起火
可能因為裡頭待滅菌的瓶子有福馬林，不耐高溫起火吧？
偏偏是晚上，沒有人在，所以冒出的陣陣濃煙
把七樓PJ老師實驗室，還在作實驗的其他人給嚇壞了
連忙通知警分局跟消防隊，當然，身為實驗室管理人，
我們秋霜樓黃老闆，第一時間也被通知了

老實說，災情真的不嚴重
高壓滅菌鍋只有鍋爐內部悶燒，冒出濃煙
以消防隊專業人士的定義來說，這不叫火災，只算是小trouble
但那天最後離開P2 lab的雅慧，還是被嚇得臉色鐵青
畢竟幹我們這行，最害怕的，就是碰上火災
想像一下，當你工作了一整天，深夜最後離開實驗室，關上門
實驗室裡某台機器或某罐藥品，就開始冒出火花
一走出醫院門口，「砰！」的一聲
回頭一看，實驗室的窗子映出陣陣的火光，緊接著，「轟！」的一聲
常德街的夜空，怖滿了火星跟散落的碎片
四散的紙張隨著晚風慢慢飄落，
而那張停在腳跟前的，赫然就是自己實驗記錄簿的封面
邊緣焦黑，只剩下院徽跟名字依稀可辨...

怎麼說都是研究生的惡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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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大概消防訓練太多，每個人都很神勇
火災第二天早上，我上樓去看看實驗室變得如何
裡面厚厚一層滅火器的乾粉，活像下雪一樣，前一天到底噴了幾罐阿？
而且，老大不知道怎麼記的，居然說乾粉有腐蝕性，要我們清理的時候全副武裝
於是，自從SARS危機之後，塵封已久的N95口罩再度現身
七樓這陣子空調又故障，我們就這麼穿著實驗衣，帶著髮套、手套、口罩
在逼近四十度的高溫清理災區，我這人又超容易流汗
等中午清理完，看起來就像是失足摔進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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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既然發生火災，醫院當然會追究責任
那個高溫滅菌鍋，一看就知道是古董，火災又毀損列管古蹟
這責任是很重的，所以雅慧會鬱悶不是沒有理由
而且全台大最會落井下石的刊物：「台大環安衛報導」
下一期封面？想也知道，我們實驗室當仁不讓！
也許喔，未來十年，學校的高壓滅菌鍋訓練，都會有我們實驗室的照片...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高壓滅菌鍋，
既沒有醫院的財產編號，也不是醫學院的登錄財產
問遍六樓跟七樓各實驗室，沒有一個老師或醫生
願意承認那個已經被我們清掃得很乾淨，重新恢復古董樣貌的滅菌鍋
是他們某年某月某日買的。

換句話說，這場火災，燒掉的，是個不屬於任何人也不屬於任何單位的物件
而且照消防隊的定義，滅菌鍋沒有噴火，沒有格外燒毀其他有的沒的
也不能算是火災，所以，既然沒有「火災」，雅慧當然也沒什麼責任要負。

更妙的是，雖然沒有發生火災
但人家警察局的警察來了，消防隊也前來支援了
大半夜地，說好說歹也要對他們嘉獎一番，公務單位嘛，最愛玩這套了
院長批敘獎公文的時候，順口一問

「那我們自己人有到現場關切，協助滅火嗎？」
「有！秋霜閣黃老闆跟西門陳員外都有去！」
「好，那他們兩個人滅火有功，也記嘉獎吧！」

就這樣，因為實驗室火災燒掉的是個沒有財產編號的儀器

我們老大，被記了個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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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兩天，我們到處蒐集沒有財產編號的儀器
那天作實驗作到心情不爽，想發洩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幾天明明沒有文章
每天的閱覽人次還是超高

上來看到這麼多人光顧，感覺實在很慚愧
可是這兩天實在有點懶阿

最近大家都開始寫網誌
每天看別人網誌還蠻有趣的
特別是黃小黑跟凌雲的留學生活
可惜黃小黑即將邁入被壓榨期，短時間應該只會有抱怨文吧
凌雲的文章很好玩，很像平常他說話的風格
而且內容都是留學生活的小點滴，非常有意思。

最近在實驗室，有空就會偷偷收看夏季甲子園
朝日電視台的網路轉播行之有年，所以從大四開始，
不管是春季或夏季甲子園，都會按時收看。

學生棒球總是很熱血，特別是高中生
有著用不完的熱情跟青春，每次看到總會熱血沸騰
但也因為是高中生，讓一切充滿了數不清的可能性
只有甲子園，你會看到跑者跑一壘用撲的
只有甲子園，你會看到輸掉的選手
在場邊流著眼淚，裝球場的紅土帶回去作紀念
也只有甲子園，你會看到場邊加油的啦啦隊把偌大的球場塞得水泄不通
更別說只有甲子園，會看到多到數不清的正妹。

總之，如果說美國大學籃球有所謂的三月瘋
八月初的日本，是屬於高中野球的。

甲子園的比賽方式很殘酷
從地區預賽開始就是單淘汰，日本全國四千支高中棒球隊
只有五十支在地方預賽優勝的隊伍可以進入甲子園
八月初開打後也是一路單淘汰，而且因為連續出賽
如果籤表沒有抽好，對於迷信王牌投手投到底的日本人來講
穿上一號球衣簡直是場災難。

今年很像是優勝災難年，春季優勝跟夏季優勝紛紛落難
特別是在死亡之組，從一開賽就滿地眼鏡碎片
春季優勝愛工大名電，擁有高中就使用木棒的強打堂上直倫
第一場就跟初出場長崎縣代表清峰高校纏鬥到13局，齊賀洋平今年夏天的狀況不好
後援投手13局的失投，讓他們只能首輪飲恨
但清峰真的不是省油的燈，第二輪碰上去年春季優勝，人間H2的濟美
清峰的王牌古川再度九局好投，而且二局狂灌五分的結果，成為史上第一隻初出場
就讓連續兩年春季甲子園優勝打包的新星

可惜身在死亡之組真的很倒楣，古川秀一再厲害，一個人獨撐，也會有累的時候
第三輪他們遇上今年優勝大熱門，也是地主隊的大阪桐蔭
我想他們感覺應該很夭壽吧？甲子園其他場次的比賽，
觀眾大概在一萬七千到兩萬人，多半集中在內野的加油區
但大阪桐蔭的比賽呢？很抱歉，如果不是五萬人滿場，最起碼也四萬七千人
站在溫度超過40度的投手板上，跟幾萬人啦啦隊相抗衡，換成是誰感覺都不太妙
而且大阪桐蔭的陣容，實在很變態
投手過內的均速150，中華職棒都不一定看得到這麼快的球
人家高中生就輕鬆達成，二號投手平田呢？慢一點，均速145
第一場面對京都代表春日部共榮，過內150的速球到處亂飛，早早下場
平田後援封鎖對手不說，全壘打安打滿天飛
打得春日七昏八素，更別說他們的四棒平田良介跟其他選手的恐怖砲火

古川對上桐蔭其實投得很好，只是不管是再怎麼樣厲害的選手
棒球終究是團隊運動，九局清峰三分落後，兩出局滿壘，輪到古川自己上場打擊
首輪對到愛工大名電，古川在13局打下超前的兩分，然後靠自己的投球獲得勝利
但第三輪勝利女神站在大阪這邊，過內150的速球結束了古川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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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開始的準準決賽非常非常地好看
我很喜歡的南北海道代表，駒大苫小牧昨天對上四國的鳴門工
標準的日本離島大作戰，兩邊都是棒球傳統名門
守備出色，基本工夫紮實，但鳴門的打線發揮得比較好
一路領先，6：2進入第七局，但lucky seven是屬於駒大的
首局首打席全壘打的林欲也先揮出兩分打點二壘打，接著一輪猛攻
駒大瞬間逆轉取得一分領先，他們隨即守住接下來兩個半局
讓我今年支持的幾隻球隊，終於有一隊可以進入最後四強

今天早上大阪的比賽，則成為日本體育新聞的頭條
平田良介四打席三隻全壘打，是1986年PL學園的清原和博之後
第一個在一場比賽揮出三隻全壘打的高中生
晚上把那三隻全壘打的錄影吊出來看，實在很妖怪
明明沒什麼用力，球就乖乖飛出全壘打牆外
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好奇，不是全壘打的那個打席呢？
喔，那個打席是打在全壘打牆上，兩分打點二壘安打...

很可惜，駒大跟大阪桐蔭明天就要在四強戰碰頭
他們的實力都可以挑戰夏季優勝
只可惜籤運不好，看看另一邊的京都外大西，
自從二回戰八局演出六分大逆轉之後，強運到不行

我覺得看高中棒球，跟講求技術跟經驗的職棒，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明天的四強跟後天的冠軍戰，NHK世界台，也就是大家家裡第四台的NHK
分別在下午一點半跟兩點開始轉播，有興趣的人可以打開電視看看
四強戰先登場的是強運京都外大西，對上擁有陽光男孩好永貴雄的宇部商
第二場才是大阪桐蔭對上駒大苫小牧。

如果看不到NHK世界台，沒關係，可以看朝日的網路直撥
網址是這個
http://koshien.asahi.co.jp/index.html
進去之後點選「生中繼」，選你要用的播放軟體，
看完30秒的手機廣告之後，就可以看到現場立即轉播

讓我們一起來熱血吧！

上禮拜得手一台體脂計，放在住處
閒閒沒事就跳上去量一量，日本人阿，
設計東西，總是細膩到讓你不知道該說什麼
Tanita的體脂計可以記錄三個人的體重體脂變化
看看體重的連續變化非常有趣。

熟悉我的朋友就知道，我還頗瘦的，而且也沒什麼變胖的機會
畢竟一個人在外面闖蕩，沒有媽媽跟在後面嘮叨「吃飯！吃飯！」
我很容易忘記吃飯，在實驗室還好，如果是一個人唸書
常常發生回到住處，才想起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當然，偶而也會出現連吃兩頓晚餐或午餐之類的慘劇
沒辦法，我對於吃飽或飢餓反應實在有點遲鈍。

回到體脂計，第一天裝好，我很高興地依照說明書指示
以接近全裸，嗯，腳部接近全裸的方式跳上去量
逼逼兩聲，一看，體重差不多，但體脂肪好像有點低，7.6%
我又翻了一下說明書，我這年紀的最低限度差不多要15%左右
換句話說，我少了整整一半...

相當無奈阿，增胖對我來說實在很困難
好些日子前，曾經打算增肥
但胖到58公斤就上不去了，一陣子不注意，體重自動降下來
這幾個禮拜為了練單槓，刻意增加運動量
有時間就會去巷子底的師大跑步，頭一個禮拜跑得很勤
但一個禮拜的時間就掉了整整五公斤，把我嚇了一跳
只好沒事買些零食宵夜回來吃，很無奈阿，唉...

這兩天又把體脂計拉出來玩，站上去一量，挖，只剩6.7％...
枉費我昨天在實驗室啃掉一整盒東海雞爪凍

10：35

走到二樓樓梯旁的迴廊
撥了汪伯母給我的兩家鎖店電話，一家沒有人接
一家則告訴我，要十一點半之後才有空
嗯，要我繼續受困一個小時，然後雙手奉上兩千現大洋給你？

嗯？嗯？

突然有種「算了吧！」的念頭，叫小猴搭捷運來拿日劇吧
順便借點錢搭車回新竹，等禮拜一我娘上班
把上個月手機通話記錄調出來，上面有我跟房東的通聯記錄
自然也會有她的手機號碼，到時候再打電話跟她拿鑰匙。

但拿起手機撥號的當下，好勝心突然發作
「更！我居然被自己捅出來的麻煩打敗！」
越想越不甘心，我決定再給自己半個小時試試看
要還是沒辦法把鐵門打開，才打電話給小猴。

剛走回家門口，汪伯母已經等在那兒。

「怎麼樣？有找到鎖匠嗎？」
「嗯，有，不過要十一點半才有空，我想再試一下看看。」
「這樣阿，那汪伯母把這支鐵門鑰匙先借給你，等你一會兒槓龜想出去找鎖匠
可以用它開門，用完記得丟到我家信箱喔，別弄丟阿，這是我女兒的鑰匙！」

抬頭一看，和式拖女孩躲在她家鐵門後面偷看，
光看她一臉咬手帕的表情，看來這真的是她的鑰匙。

「喔，謝謝，那我會試試看。」
「那...那...要記得...」
「記得寫信去火星管理處，汪媽媽你放心，我會寫的。」
「那就好...那就好...」

但汪伯母的老毛病再度發作，走到她家門口再度轉身

「我說阿，你怎麼不打電話給你的房東，請她來開門？」
「喔，房東的電話也在裡面，我身上沒有。」
「哎呀，早說嘛，她是我們大樓管委會的委員，我家有她的電話
哎哎，丫頭，把家裡電話簿拿給我...」

和式拖女孩叮叮咚咚跑進去，又叮叮咚咚跑出來

「你是跟這XXX租的房子嘛，她們阿，真是對奇怪的母女。」
「嗯，奇怪的母女...」
「來來來，你把電話抄一下，要是打得通的話，門就開啦
我看你那三腳貓技術，十天半個月也打不開，能不要找鎖匠，剩個兩千塊也好。」
「好..好，那我去打。」
「趕快去吧，汪伯母我也快出門了，你趕快去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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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5

我又再度回到二樓的迴廊打手機
理論上，有了房東的電話，蓬門遲早為君開，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不知道是我命太硬，還是天秤今天運勢旺到一個亂七八糟的境界

我的房子，是跟二房東租的。
但汪媽媽給我的電話，是大房東的。

可以請大房東來開門當然很好，但要是因此穿幫，麻煩就大了。
只是被鎖在外頭已經快兩個小時，滿腦子只想著早點把問題解決
一時之間，也顧不了這麼多，盤算該怎麼應對，還是打了電話。

「喂...」
「喂，請問你是不是在羅斯福路古亭站這邊有套房出租？」
「嗯，是，不過已經租出去了，你有什麼事嗎？」
「喔，我有個很奇怪的請求，想請問一下你的房客的電話。」
「為什麼你要她的電話？」
「喔，因為我借住她的房間幾天，可是現在我被鎖在門外，所以想請她來幫我開個門。」
「那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老實說，我不知道耶，是我的朋友跟她認識，所以幫我搭線找到這裡借助的。」
「..........」
「不過沒開門也無所謂啦，我借住到今天，已經要回家去了，只是忘了拿鑰匙出來，
還是說，你可以幫我打給她，跟她說房間的鑰匙在電視上，請她記得拿。」
「這樣子阿，我現在在外面，你等一會兒，我回去看看她的電話是幾號。」

好吧，我的謊話也只能扯到這
大房東聽到這麼奇怪的對話，看她的反應也是將信將疑
但反正沒有租貸的證據，契約應該沒規定不能讓人家借住吧？
只能祈禱二房東要是接到大房東的電話，反應得夠快別穿幫。

踱步回到門口，汪伯母跟和式拖女孩正要出門

「怎麼樣？有找到房東嗎？」
「嗯...」
「那就沒問題啦，你只要在這裡等就好啦，早知如此，剛才就不必跑來跑去的。」
「嗯。」
「既然這樣，那你應該用不到大門的鑰匙了吧？不如就先還給我吧！」

想想也是，我打開背包把鑰匙拿出來，遞了過去

「喔，那我們也要出門了，你，就好好保重啦。」
「嗯，謝謝你們的幫忙。」
「鄰居嘛，別客氣，記得寫信喔！」
「好。」
「啊，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女兒，你叫她汪小姐就可以了。」

總覺得這個介紹有點多餘，畢竟我是先跟和式拖女孩打交道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汪伯母講那句話的樣子
讓我想起前些天跟我娘在家看的梁祝，梁山伯跟祝英台相遇的場景
但在這裡想起那一幕，畫面真的很不搭嘎，我既不想當梁山伯
對祝英台也沒什麼興趣，更別說我身邊也沒有四九，只有一個大背包
不過，如果真的要上演梁祝也無所謂，麻煩賜給我祝英台哭墓的超能力
很想試試看哭個幾聲，我家大門會不會也應聲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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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

當我蹲在門口幾乎快睡著的時候，手機響了，
熟悉卻又陌生的號碼，是二房東。

「發生這種事幹嘛不先打電話給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像剛睡醒，懶洋洋地從三層厚棉被裡爬出來

「對不起，我沒把你的手機號碼帶出來。」
「那你進去了沒？」
「還沒。」
「好吧，那你等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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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被鎖在門外的慘劇，
就在可憐的開始，可悲的過程，跟很鳥的結尾中，劃上句點
但故事還沒結束，因為有封信要寫

嗯，我想你也很清楚要寫給誰，對，火星管理處。

老實說我對寫公文，正式文件的魚雁往返，實在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天分
考大學考預官念的一大堆國學常識，每次都是邊念邊罵
「什麼鬼？寫信這麼多屁話跟格式要幹嘛？」
但偏偏現在不寫又不行，而且還要用很制式的語言來包裝我的愚蠢，
好強調汪伯母被嘉獎的必要性，為此，我煩惱了整整兩天


「火星管理處鈞鑒：

茲因當事人彭某腦神經與運動神經發生嚴重協調錯誤，導致居家生活遭遇嚴重障礙
幸貴處汪氏及時伸出援手，助余解決問題，彭某銘感五內，惟肝腦塗地不足以謝其萬一
汪氏俠風義行足堪表率，甚盼貴處予以適當獎勵，以為海內外中華民族民眾之模範

此致 台北市政府火星管理處 順頌
時祺 走路不要採到香蕉皮

台北市居民 彭阿甘叩首」


大家放心，這是蹲廁所的時候臨時想到的，我並沒有把這種東西寄出去。

以前真的看過很多這類亂七八糟的公文，
但最後我還是硬著頭皮寫了一封信寄過去
反正他們要看也好，不看也罷，我把意思表達清楚
其他事情，就不是我管得著的了。

而且，寄完信之後，我跑去參觀火星管理處網站的獎懲記錄
那些會被記嘉獎的，多半都是推動跟火星管理處有關的活動，
好比「愛在火星，海尼根盃玻璃瓶回收大賽」，得了前幾名，才會被記上嘉獎小功
連看了好幾頁的記錄，就是沒看到有人因為鄰居被鎖在門外
或小貓在樹上下不來，小狗便秘，兔子走失，去幫忙解決這類問題而被獎勵
所以，對於汪伯母能不能得到長官的青睞，我忽然有種淡淡的感傷...

但是，禮拜五回家前，火星管理處的處長回了封E-mail給我

「有關本處同仁能發揮守望相助精神，本處實感欣慰，
當予以嘉勉，感謝您來函告知。」

只能說，我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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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公文，我看過最妙的，是國中的時候口水男寫的
口水男是我的國中同學，因為被我們哈癢會笑到失控流口水
所以博得口水男的封號，我想蘆薈應該很清楚我在說誰吧，他分散班跟你同班哪！

口水男的壯舉，是在國三下的最後一次段考發生的
我們那個年代，國三下數學教的是統計，什麼中位數阿，平均數之類的
沒什麼好念也沒什麼好考，所以畢業考考了一堆統計名詞解釋

考完試的下午，一堆人在特教組辦公室唸書打混聊天順便吹冷氣
不知道誰起的頭，忽然討論起早上的考試
不討論還好，一討論才發現，口水男居然把四分位差的名詞解釋寫錯了
雖說錯得不離譜，但這麼簡單的東西居然可以寫錯，大家嘲笑了很久
口水男不甘心，索性去打開特教室的電腦
打開當年還寄生在Windows 3.1底下的原始版本Office
別看只是原始的Office，它的Word已經內建公文格式
口水男敲敲打打了一陣子，特教組長，也就是我們的數學老師桌上
就出現了一份來自「國立編譯館的急件公文」
發文者是「國立編譯館編審委員會的數學組委員」，
內文大意是有關國三數學課本的名詞釋義上，出現解釋不清跟誤導的情形，
這些名字在課本背後，排法很像訃文的數學組的委員們
為此緊急開會，將討論結果函送給全國各國中
希望能矯正視聽，讓學生對於統計的概念不至於受到誤導...

總之，這份公文修正了包括四分位差在內，好幾個統計名詞的定義
而且，想也知道，收到這份公文的，只有我們學校...

既然口水男這麼猛，我們也得友情相挺
隔天數學課，老師正要發考卷，我們就先舉手

「老師，為什麼要考這麼多統計的專有名詞阿？課本會不會寫錯？」
「寫錯嗎？」老師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是阿，我們昨天去找輔導老師，看到你桌上有公文耶！」
「你們是說那份數學組的公文喔？」
「嘿阿嘿阿，上面說了什麼？」
「上面修正了幾個統計名詞的定義，我看了覺得很奇怪。」
「搞不好是課本真的寫錯了阿！」
「但那份公文最怪的，是沒有官印。」

幹！

Sunday 09：35

我決定以後要發給大家一人一付我家的鑰匙
要是再度發生被鎖在門外的慘劇，打個電話就可以解脫
這鐵門是哪家廠商生產的阿？？
品質真好，完全找不到縫隙，連鐵門的主人都可以困住
實在應該頒發個台灣精品或傑出設計獎之類的鬼

點點地上已經陣亡的道具
從鈍掉的美工刀，到彎曲的鐵尺，他們的犧牲，卻還是無法讓我搆到門鎖
我無奈地攤坐在地上，這時，隔壁鐵門居然開了...

和式拖女孩，帶著有點猶豫的眼神走出來

「你說你要借什麼？」

我猜大概因為敲敲打打的聲音持續了這麼久
讓她有點放心，畢竟沒聽過強暴犯失手會對鐵門洩憤...

「我要借一樓公寓的鑰匙，出去找鎖匠。」
「那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鎖匠？」
「ㄟ，我沒有鎖匠的電話。」
(OS：小朋友，這是林盃出門在外一個人住之後
第一次被鎖，沒道理把鎖匠的電話設成熱線吧？)
「那就出去找阿！」
「可是我要是直接走出去，回來就會被鎖在大門外，所以才要借鑰匙阿。」
「你不是已經被鎖在門外了？」
「我是被鎖在我家的門外，不是大門外面。」
(為什麼我有種雞同壓講的感覺？)
「既然你現在沒有被鎖在大門外面，那就可以出去找阿！」
「可是我要是現在走出去，就會被鎖在大門外阿！」
「所以阿，我說你應該打電話給鎖匠。」

那個瞬間我覺得，出門前應該看看批兔的今日運勢
天秤座今天每個項目一定都五顆星星外帶閃閃發光

不然我怎麼會這麼衰！

開不了門就算了，連講個話都鬼打牆！
我們大樓一層樓有七戶，為什麼好端端的禮拜天早上
只有這個難以溝通的小女孩會出門？
其他人在幹嘛？禮拜六玩太累了嗎？
你們是不用出門運動買菜上個教堂吃個早點嗎？
九點多了耶！！！！

「好啦好啦，看你這麼可憐，等一下我媽回來之後
我問她要不要借你好了。」

砰！她又把鐵門關上，走廊又歸於沈靜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神燈巨人，
那個moment，我只有三個簡單的願望

開門，洗澡，然後買個焊槍，把她家鐵門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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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09：45

當我準備打電話給小猴，叫他搭捷運來解救我的時候
一個婦人大包小包出現，從我旁邊走過，開門走進隔壁
應該是和式拖女孩的媽吧？因為接下來房間裡傳出唧唧呱呱的聲音

「媽，隔壁有個笨蛋把自己鎖在門外，要跟我們借大門鑰匙。」
「把自己鎖在門外幹嘛借大門鑰匙？」
「我那知道，你自己問他。」

砰，接著隔壁鐵門打開，和式拖的媽媽走出來
我心裡一緊，這次絕對不能再鬼打牆了

管你是鬼還是阿飄，牆再高林盃都要你給我跳過去！

「你把自己鎖在門外？」
「嗯，而且我連大門鑰匙也在裡面，所以我想說
跟你們借一下大門的鑰匙，讓我可以出去找鎖匠，回來立刻還給你們。」
「喔，這樣阿，可是我以前沒看過你耶？」
(OS：看來是聽懂了，但去了蠢，來了心機，好像沒有比較好。)
「嗯，我剛搬來。」
「那裡人阿？」
「新竹。」
「學生嗎？還是在工作？」
「嗯，學生。」
「研究所還是大學？」
「研究所，剛畢業。」
「哪間學校阿？」
「呃，台大。」
「台大怎麼會住到這邊？喔，有捷運對不對，不然這邊多半是師大的學生。」
「嗯....」

我一直努力維持微微笑的表情，雖然心裡已經開始抽蓄
幸好還沒有擴散到臉部，不過，也快了。

「這樣阿，那歡迎你成為我們的鄰居喔，我們住隔壁，你叫我汪媽媽就好了。」
「喔，汪媽媽，那...那我可以跟你借一下大門的鑰匙嗎？」
「可是我們等一下就要出門耶！」
「..........，喔。」
「那不然你現在趕快出去，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給你，
你現在出去找，回來之後打給我，我再替你開門。」
「喔，好。」
(OS：耶！得救了！雖然可能錢包要淌血，但也沒別的法子了)
「要快點喔，不然等等我們出門，就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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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10：12

我拿著「汪媽媽」的手機號碼，在禮拜天的古亭街頭轉了一圈
鎖店印章店本一家，偏偏附近是師大，有很多藝文氣息濃厚的裱裝坊，
他們也提供刻印的服務，相對壓縮了鎖店生存的空間

因此，所以，如此這般，附近只有兩家鎖店
探訪的結果，一家倒了，一家禮拜天不開
天無絕人之路，但那條路有可能還在施工中。
我謹記著汪媽媽要出門這件事
既然沒找到，那就趕快回去，免得讓她們出不了門

到了門口，打了電話上去
「汪媽媽，可以幫我開個門嗎？」
「喔，你是那個被鎖在門外的鄰居？」
「嗯，是是。」
一會兒，汪媽媽下來幫我開門
「鎖匠呢？」
「沒找到，店家都沒有開門。」
「那你回來幹嘛？」
「我想說你們急著出門，所以趕快回來，免得耽誤你們。」
「喔，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嗯，我再試試看有沒有其他辦法開門好了。」
「其他方法？我看你不行啦，你這樣子，怎麼可能開鎖呢？」
(OS：哎！不然勒？我也沒有其他辦法阿。)
「不過找鎖匠也很貴啦，我上次被鎖在外面，請鎖匠來開，花了兩千元呢！」
「喔，好貴阿！」
「那你試試看，要什麼器具的話跟我講。」
「那我可以跟你們借一下剪刀嗎？」
「剪刀？喔，好，好」

汪媽媽進門之後，我拿出標籤便利貼，把後面的塑膠片取出來
想說用剪刀把它切開來，比較小的片段可以作成鑰匙的形狀
比較大片的片段可以拿來刷刷樂，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一會兒，汪媽媽開了門，拿了一把剪刀跟一個鑽子
「謝謝，可是我應該用不到鑽子。」
「我看你這樣，怎麼可能開得了門？這鑽子搞不好等一下就會想用了。」
「喔，謝謝。」
「反正我不急著出門啦，我等一下打電話給警察局，問問他們附近還有沒有其他鎖店。」
「喔，這樣太麻煩汪媽媽了啦！」
「喔，沒關係，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我老公，他也住在這附近，
我叫他也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鎖店。」
「喔，好，那謝謝你了。」
「你自己試試看，看你先把門打開，還是我先找到鎖匠，
你加油啦，雖然我覺得你不可能打得開。」
「嗯。」

汪媽媽關上鐵門，我正要轉身，鐵門忽地又被打開，

是汪媽媽。

「那個，我老公沒跟我還有我女兒住在一起，不是因為你想得那樣喔！」
(OS：想得哪樣？我什麼都沒想阿！)
「只是因為工作跟唸書方便，所以我跟我女兒住這邊，你不要誤會喔」
「這樣阿，我了解了。」

汪媽媽關上鐵門，我再度轉身，鐵門忽地又再次打開，

還是汪媽媽。

「還有阿，我覺得你叫我汪媽媽不是很妥當。」
「啊？」
「我們今天才認識，加減還算是陌生人，叫汪媽媽太親暱了，
我想，你還是叫我汪伯母好了。」
「喔，汪伯母，好，我了解了。」

這次我學乖了，邊看著她們家鐵門邊倒退，確定汪媽媽沒有再度開門的打算
才鬆口氣，坐下來專心想，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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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拿著剪刀，我開始剪塑膠片，先從塑膠鑰匙下手
剪裁出不同的形狀，然後插入鑰匙孔裡面，
掏掏探探，看看有沒有壓到正確的彈簧位置，然後再修改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猥褻
自己好像在挑逗這扇大門，好像摳摳探探要是找到正確的位置
鐵門會發出高潮的歡愉，然後開心地敞開讓我進到溫暖的家...

很好，雖然手指頭一直在流血，雖然沒吃早餐，血糖已經低到開始猛流汗
我還是不改好色、想像過度的本性，很好...

隔壁汪媽媽在打電話，不知道是她家門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還是她跟她女兒的嗓門大，我坐在我住處的門口，都約略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分局嗎？我們這裡是羅斯福路幾巷，我們這裡有個鄰居啊
把自己鎖在門外了！！是，是，把自己鎖在門外了，我看應該不是個小偷啦！」
「那個你們可以幫我查一下附近有沒有鎖店，可以來開鎖嗎？」
「喔，這樣啊，你等一下，喂，妹妹，來抄一下！」
「不要！」
「那至少拿個紙筆給你媽啦。」

一會兒，講電話的聲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汪媽媽...不，汪伯母跟她女兒的對話
有點模糊，也有些奇怪

「叫他記你嘉獎啦！」
「嘉獎？」
「對啊，你都幫他打電話了！叫他記你嘉獎！」
(OS：嘉獎？那是什麼鬼？)
「喔，也對厚。」
「你把你的資料留給他，叫他去弄啦！」

過了幾分鐘，汪媽媽開了門出來，遞了張紙片給我

「嗯，我幫你打了電話，這邊有三家鎖店，兩家有電話，
還有一家，得自己出去找，在泰順街巷口那兒。」
「喔，謝謝，謝謝汪伯母。」
「你先打電話吧，看看那兩家鎖店有沒有開，要是有開的話，問題就解決了
如果沒開，再看看要怎麼去找第三家鎖店。」
「嗯，嗯，好，謝謝。」
「然後啊...」她又拿了張紙出來
「汪伯母幫了你這麼多，我也不求你要回報我什麼啦！」
「？」
「汪伯母在台北市政府的火星開發管理處工作，想請你寫個E-mail
寄到管理處去，跟他們說汪伯母敦親睦鄰，請他們幫我記個嘉獎。」
「喔，喔，好...」
「我上面有寫我的名字，汪伯母的姓不是汪喔，
你要注意，然後我們管理處的網址在上面。 」
「喔...喔....」
「那就拜託你啦，汪伯母幫了你這麼多，也不求什麼，只是個嘉獎而已。」
「好.....」

汪伯母關上門口，我拿著紙片，看看上面的字
抬頭看看面前不動如山的門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兩年前，美軍攻打伊拉克的畫面
在山姆大兵攻進巴格達之前，美國政府已經預先跟許多廠商談好
要怎麼劃分重建伊拉克的建設工程，甚至油井怎麼分，怎麼開發，都招標完畢

一時之間，我突然有種深陷伊拉克的困頓感。

這兩天手指的傷口癒合，打字又順了起來
在這裡跟大家報告ㄧ下，前幾天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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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06：15

我從睡夢中被電話吵醒，凌雲從米國打來的
問我沾沾沾的班機時間，看有沒有機會在底特律碰個頭。

理論上我該去送機的，但卡著中坑懇親團抓走了不少人
有空閒去機場送機只剩我跟奇妙夫婦
唉，四點多就要起床耶，於是當禮拜六中午
我跟奇妙內行地吃完肯德基薄皮嫩雞，得到寶貴的結論就是：

不要。


掛上電話回到床上，以為滾個兩圈就會自己爬起來
於是順手就把鬧鐘按掉，但當我又睜開眼，一看

08：45

還要趕九點十分的第二堂禮拜阿！
趕緊跳下床刷牙洗臉蹲廁所曬衣服，
禮拜結束要拿H2給小猴，中午得換細胞的medium，下午回新竹...
一邊想schedule，急急忙忙抓了東西就往外衝
蹲在走廊綁鞋帶的時候，下意識摸了摸褲子的口袋
ㄟ，沒拿錢包也沒拿鑰匙，怎麼這麼糊塗？
站起來一轉身，背包不偏不倚地打中住處鐵門

「砰！」鐵門應聲關上。

於是，我就這麼被鎖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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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09：20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忘了帶鑰匙，被鎖在門外的經驗？
住家裡這個問題不大，多半鄰居都會有份家裡的鑰匙
再不然打個電話求救，等家人回來開也OK
但自己在外面住，被鎖在門外，問題就很大條！

找房東來開門？嗯，是個好方法。
但我不知道房東住哪，她的電話寫在契約書上
都安全地存放在眼前這個完美的密室裡。

找鎖匠？嗯，也是個好方法。
但你要知道，找鎖匠開門很貴，所費不貸也就罷了
我住的地方是棟電梯公寓，門口另外還有道大門
如果走出去找鎖匠的話，需要打開的門，就變成兩扇了...

那個瞬間，突然有種進退維谷的感覺
我無奈地蹲在門口，打開背包，
試著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道具，可以把門打開。

以前還蠻愛開鎖的，很有趣。
大學有陣子常在系館過夜，練就了只要一張捷運儲值卡，
刷刷樂就可以開遍系館實驗室的絕技
偶而半夜失眠，拿著儲值卡到處逛逛蠻有趣的。
但現在的悠遊卡是硬卡，要怎麼刷刷樂？
類似儲值卡材質的，好比醫圖影印卡，
前幾天換皮夾的時候也被我清掉了
再說一般住家的鐵門，可不比學校只防君子不妨小人的木門
要刷刷樂，看起來也有點困難

既然不能刷刷樂，好吧，只好從鑰匙孔下手
門只是帶上，並沒有鎖死
我翻出鉛筆盒裡的美工刀，改玩捅捅樂
鑰匙孔嘛，說穿了就是許多金屬彈簧的組合
按對了，搞不好門就可以開
但鑰匙孔是十字型，得兩片刀片交叉組合，才能塞得進去
我只好拿出美工刀的備份刀片，用斷片器折斷
但一不小心，斷裂的刀片劃過我的左手食指
剛開始還好，被刀劃過總是這樣，要一會兒血才會噴出來
果不期然，等我回過神來，T恤跟牛仔褲上到處都是一點一點的血跡
我只好停下來，無奈地吸著手指頭止血。

現在可好，門打不開，手又在流血
沒辦法出去找鎖匠，更別說要去教堂禮拜
連錢包都沒有帶出來阿，即使巷口就是捷運站，也沒錢作捷運阿
這時候我才充分體會到，不能賒帳的捷運，多麼地缺乏人性。
我無奈地坐在地上，看著鐵門發呆，自由，在門的另外一端
這種感覺，就是鐵幕的無情吧？

還有什麼辦法呢？這時有個女生，大概大學生的年紀吧，
穿著長裙跟和式拖，咖拉咖拉地從我旁邊走過，是鄰居吧？
靈機一動，不然跟她借大門鑰匙，
等我找到鎖匠來開門，再把鑰匙還她。

Just do it！

「小姐，對不起，我是隔壁的鄰居，我把自己鎖在門外了
可以跟妳借大門的鑰匙，讓我去找鎖匠來開門嗎？」

敦親睦鄰的第一次，居然是借鑰匙
感覺很奇怪，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管不了這麼多...
但小姐看到我，卻是一臉驚恐的表情

「你...你...可以先讓我開個門嗎？」
「喔..喔，好...」

等她一進去，五分鐘都沒露臉
越想越奇怪，借個鑰匙有這麼可怕嗎？
我重新站起來，揣摩一下剛剛的動作
嗯....嗯....好吧，是我的錯。

要是有個滿身大汗的傢伙，左手流著血
右手拿著美工刀，身上還有血跡
在空蕩蕩又窄小的公寓走廊，要跟你借鑰匙
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難怪她會有那種「啊...老娘要在家門口失身了！」的表情。

好吧，算我倒楣，看看手指頭的血也不再流了
我重新拿起美工刀跟鐵尺，對著鐵門敲敲打打

但最紅的還是老娘啦！

老媽今天從堂口退休，離開工作30年的中華電信。

這個年紀退未免有點太早，堂口經理也是再三慰留
但我娘想要閒雲野鶴想瘋了，如果不趁這波中華電信民營化的機會
趕快落跑，之後的工作量恐怕會更重。
反正月退優退加上退休才能領的老爹撫卹，
即使不工作，我娘的生活一樣可以過得很舒適。

不過我娘的退休要搭配堂口的釋股案，
所以哪天確定釋股，她才能拍拍屁股走人
偏偏中華電信ADR鬧得沸沸揚揚，所以哪天可以離開
要看他們辦公室的那台傳真機，什麼時候會吐出批准的簽呈。

所以下午才接到我姐的電話，連忙從台北殺回去
我姐跟陳小葳先拿著鮮花跟蛋糕殺進營業處
聽說當陳小葳出現，一個人拿著花給外婆的時候
現場一陣感動阿，唉，一歲半的小孩果然魅力無窮。

老爹過去的部屬，聽說也準備了禮物送我娘
讓我娘感動落淚，幸好我到的時候已經下班，沒遇到
不然或許也會哭吧我猜。

畢竟我從小就是「電信局長大的小孩」
不管是營業處，還是復興路的窗口
都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記憶

老爹在我小時候，擔任堂口工會書記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很愛辦旅遊活動，所以很早我就玩遍台灣各地的景點
太魯閣，墾丁，陽明山，還有很多現在幾乎叫不出名字
直到重新造訪才會想起來的觀光勝地
記得每次出去旅行，回程的時候，老爹總會拎著我跟我姐到遊覽車的前面，
請車掌小姐準備卡拉OK，讓我們唱兒歌給大家聽，
再不然就是他自己唱，當然啦，不會是兒歌，
多半是「不了情」「憶難忘」之類的五六零年代老歌
當深夜遊覽車抵達新竹，他一台車一台車去跟司機握手，感謝他們的辛勞
然後跟我娘，帶我們去電信局後面的小麵攤吃麵再回家。

每年的兒童節，堂口也會有兒童節慶祝活動
當然，也是我爹主辦。
而且，既然是他辦，卡拉OK自然是少不了的
這時候，我跟我姐即便再不想唱，
也會被我爸媽跟同事連推帶拉抓上台去...
不過堂口兒童節的禮物好豐富，
每年都會領一大堆的彩色筆，文具之類的東東回家
多到那時候始終以為，電信局的電信業務只是個幌子
我爸媽他們真正的工作是生產彩色筆。

等我開始唸書，因為電信局的奇特政策
從小到大，除了重考那年，不曾付過一毛錢的學費
反而是常常領到工會獎學金。
據說電信局的組織章程，是沿用清代的電報總局
當年滿清請英國人來訂定規則，他們認為教育至上
為了讓所有的員工，都不必為子女的學費煩惱
因此倡議學雜費補貼的制度，一路沿用至今
民營化之後，想來這項制度也會跟著消失吧
但對於我們這些在電信局保護傘之下長大的小孩，是永遠心存感恩的。

這陣子民營化的事情鬧很大，媒體把工會跟堂口員工
描寫成貪婪又懶惰不知進步的國營事業冗員
老實說，每次看都很火，如果加班到集體買肝藥的員工叫懶惰
那什麼才叫做勤奮呢？
電信事業是個眾家覬覦的新興領域，特別在網路，行動通訊
深入每個人的生活之後，重要性有增無減，商機自然無限
我能理解，大家都想分一杯羹的心情
但像民進黨政府的處理方式，只能說吃相實在很難看
媒體沒有智商，或許也沒有膽量去分析，財團的企圖以及政府圖利的醜態
像我們這樣的小員工以及小員工子女，恐怕也是無由置喙
只能希望這個過去把嗷嗷待哺的我拉拔長大的，
在民營化之後，能跟我媽一樣，海闊天空。

回家都不敢開新聞台起來看
緊張之外，一點都不想看到腦殘記者裝專業

幸好九點的NHK，看到的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