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mpduck

晚上，在實驗室忙完實驗
騎著車到內湖，上碧山岩看夜景。

颱風來襲前的夜晚，台北市繁華依舊
腳下的內湖南港松山，萬家燈火連綿
遠處台北一零一像是湛藍的水晶
在夜空中閃耀著光芒
松山機場的起降指示燈
帶領著打從南台北進場的飛機，魚貫降落
護送即將起飛的，平穩離開
平常日，山上飄著雨，除了廟公廟婆
空無一人，我就這樣發著呆
在廟前的廣場，倚著欄杆
數著一架又一架的飛機，送往迎來

大學時代養成的習慣
當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
就會上到這來看夜景，甚麼話也不說
我記得小時候跟老爹去看夜景
他會說，那些閃爍的燈火忽明忽滅
就像是有人在跟你調皮地說話
現在念科學，不浪漫的知識告訴我
一切都是空氣污染惹的禍
但還是寧願相信兒時的童趣
與其讓感性被理性遮掩，不如欣賞台北的夜空眨眨眼

第一次上來碧山岩，是大一的暑假
那天山上看夜景的遊客很多
我旁邊有對很亢奮的情侶，女生依偎在男生懷裡
"阿雄，你看我們竹東都沒有這麼漂亮的夜景..."
"是阿，所以我才要帶你來阿"
"你看，你看！"
女生摟著男生的脖子，興奮地指著松山機場的方向
"那條馬路好大，好直阿！"
"ㄟ...真的很大條耶，而且路燈又特別亮，應該是高速公路啦"
"一高還是二高阿？"
"我看是一高，阿花，你看你看，上面還有卡車在跑喔"
"ㄟ，對耶...阿雄你看，那台卡車跑好快喔..."
"是阿，好快好快喔...."

然後，那台跑得好快的"卡車"
就從他們的面前，跑離地球表面，一飛沖天

真的是一條很特別的高速公路。

大三還是大四，有一次跟shama跑去吃鐵板燒
吃完還夾帶兩瓶玻璃瓶裝的可口可樂
想說上碧山岩，可以邊喝邊看夜景
結果上了山，才發現沒帶開罐器
我又不會用牙齒咬開，兩個人只能聽著飲料
在背包裡發出鏗鏗鏗的撞擊聲苦笑
所以，與其兩個人在這邊耍蠢，或看其他搭檔耍蠢
碧山岩，我還是習慣一個人來。

今天感覺有點不太真實
早上雅慧給我這個月的JV
看著看著我就傻了，碩士班到現在累積的研究成果
被芝加哥的一個研究團隊發表
發著抖，翻著一張一張的圖表，跟我的實驗結果比對
乍那間，有種想大喊的衝動
給老闆看，她覺得還好，畢竟我們還有他們沒看到的東西
不過，還是很洩氣，甚至有點恍惚
很難想像碩士班才念了一年半，三次被rape
雖說跟畢業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不甘心的感覺，總是很難受
諷刺的是，早上出門前，在床上還翻著那個group五年前發表的paper
想說雖然做的東西很像，他們應該不會跳來做我的東西吧？
結果，一語成讖。
傍晚楓城影展，放"敢愛就來"
或許的確嬉笑怒罵，或許的確張力十足
但大部分的時間，我就只是呆在那裡，聽著玫瑰人生
不是皮亞芙，也不是Louis Armstrong的版本
但還是很成功的讓我心情直指碧山岩

我很清楚我不是那種容易被擊倒的人
但挫折，失意，落寞的感覺
我的感受恐怕比我熟悉的任何人都來得深刻
但與其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與其要故作堅強
還不如去坦然接受那些考驗
當你能夠體會到，嗯，當我很沮喪，當我很難過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能夠這樣想，即使淚流滿面，即使不能自己
都只會是暫時的，當洪流退去
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
所以我會選擇一個人在這裡，看著台北的夜空
讓思緒，情感，靜靜地發洩

沒什麼，我會讓那些芝加哥的傢伙
也去看著五大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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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把一本相本送給朋友
忽然覺得輕鬆很多
一個多月，沒想過會整理這麼久
原本想說趁實驗的空檔，慢慢處理
但真的處理起來，很花時間
有時候在實驗室一摸就是半夜
等照片弄好了，卻找不到廠商可以印
原先打算自己設計版面，有比較大的彈性跟創意空間
但寫真輸出的廠商，找得到的都倒了
找不到的...當然找不到
一度想自己DIY，可惜賣材料的工藝坊也收了
景氣真是不好得徹底...

最後退而求其次，改成相本
但要找可以把數位相片輸出的色彩，印到我滿意的廠商
實在不好找，最後是滿意了，偏偏印出來才發現
實驗室的液晶螢幕沒有做色彩調教
所以...唉...還是有差異

更麻煩的是相本輸出，還是一樣
景氣不好，最後找到一家作婚紗攝影的廠商
在台北街頭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老闆半推半就才答應我
可惜，這個愛拖稿又脫線的傢伙，說好我會另外設計封皮
但他還是在封面封底內頁放上照片
拿相本那天，手上拿著剛印出來的封皮
老闆娘跟我，看著相本，看看封皮，只能無奈地傻笑

人算不如天算。

其實沒有想過會這麼麻煩
對我來說，送東西，心意最重要，創意其次
如果到最後變得很刻意，反而是心理的負擔
送東西的念頭本身也是
不管是送者收者，當感覺很刻意，有負擔
其實是個糟吧，最起碼，禮物自己會很難過。

小時候大家都作過寒假暑假作業吧
特別是寒假作業，以前念的學校發神經
都規定我們要作一個燈籠
小孩子手小技拙，誰能把咖啡罐扎洞？誰能用竹條編燈架？
搞半天寒假作業都是家長在做
我記得我家的燈籠是舅舅做的，大關刀燈籠跟天鵝
每年只要換換燈籠的玻璃紙，交上去領回來
就算了事，明年我跟我姐燈籠交換，一切照舊，幾年下來
我就只會怎麼把燈籠紙貼得緊繃繃這件事

上了國中，寒假作業不作燈籠了
老師要我們自己想個應景作品交上去
賴皮點當然是...春聯
但這個不好玩
原本想拿以前常用的糨糊加水彩
模仿油畫效果隨便畫張圖了事
但冬天糨糊很難用，只好換個方式
拿黏土，想照美術書上的作法，弄一個蟠龍搶珠的模型
但黏土顏色不夠，靈機一動
拿雲彩紙來模擬黏土的效果，像浮雕一樣把東西變出來
我沒什麼美術細胞，只會模仿
這個東西也不難作，兩三個小時就搞定
但做完之後，卻很有成就感
美術老師也相當滿意，特別留下來
國三畢業想跟她要，也還是不還我
據說她的評價是，雖然不美，但看起來很有趣。

看著山腳下的燈火跟點點車流
我一點都不想去執著刻意不刻意的問題
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夠證明，能夠改變
有時候甚至會覺得動輒得咎
但這是我的問題，跟那本相本無關
我只想留下最後完成時，雖然有點遺憾
但還是很開心的感動，一如當初看到照片
就想要作出相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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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要去碧山岩....

請先找到內湖路一段，然後騎到二段
然後在二段上小心的找三段，如果騎錯了
沒關係，你應該是騎到金龍路上
回頭，回頭，沿著金龍路騎
你會在右手邊找到三段，進去就會看到碧山岩的相關路牌
一會兒就會看到碧山路，順著上山就會到碧山岩

晚間十點廟門就會關
所以請早點到，九點之後情侶跟車床族也會變多
請避開，免得遊興大減，阿花跟阿雄已經很久沒看到了
倒是那種乾柴烈火的情侶檔很多
激吻畫面不少，但別以為你會看到好康的
如果激吻的是你前面的那台汽車，在路上忽然停下來
拉手煞車，他們激吻你犁田，一點都不浪漫